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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连续报道·报效祖国 建功西部】
业内有这么一句话:“世界棉花看中国,中国棉花看新疆。”但你知道吗?新中国成立之初,新疆产棉量只占全国总产量约1%!
之所以发生如此巨变,离不开一批批农业技术人员的辛勤努力,其中有个闪亮的名字,人们不会忘记——“中国长绒棉之父”陈顺理。
“到最艰苦的地方去,为国家富强而奋斗!”1950年夏天,27岁的浙江大学农艺专业毕业生陈顺理,怀着这一豪情壮志来到新疆,投身沙井子农业试验场。
眼前、脚下、身边……全是黄沙!他四下张望着,不解地问前来接他的工作人员:“办公室在哪里啊?”对方笑着指指脚下:“喏,这不是吗!”定睛一看,原来是几间在沙地上斜斜挖出的地窝子。
陈顺理二话不说,扛起铺盖卷,一猫腰,便钻了进去。
家乡的桑麻,家乡的水!没想到,这位生于湖南的小伙子,对于大漠罡风、涝坝融水却安之若素,地窝子一待就是多年。
长绒棉,被誉为“棉中白金”,比普通棉花纤维长、强度大,纺出的高韧度细纱不但可用于民生,更可用于飞机相关部件、降落伞、汽车轮胎制作等特纺工业,对国防军工意义重大。当时,只有埃及、美国等少数国家能够大面积种植。
“没有自己的长绒棉,腰杆子就挺不直!”陈顺理把这句话刻进了心里。
哪一片区域适合种植长绒棉?很多个清晨,他戴上草帽,拎着馍馍和水壶就出门,在戈壁荒滩上一转一整天。考察结果给了他信心:“塔里木垦区光热资源丰富,每年有近一半时间和长绒棉产区的自然条件相似!”
试种的契机,终于来了——
1953年春,农业部寄来了一斤从苏联引进的埃及“莱特福阿金”长绒棉种子。
陈顺理如获至宝!春天,他将种子小心翼翼地播下,顶着风沙蹲在田埂旁,记录棉苗倒伏角度;秋天,拎着马灯钻进地窝子,一粒粒地观察棉种……同事们半是敬佩半是心疼地开玩笑:“种子都睡了,你还醒着。”
然而,无情的打击还是来了——深秋,寒霜突袭,试验田里的大部分棉株被冻成了黑褐色。陈顺理没有气馁,扩大繁殖群体,继续试种……
1955年,引种终于成功了!籽棉平均亩产98公斤,纤维品质达标,试纺广受好评。
陈顺理并没有就此满足——他要培育中国自己的长绒棉品种。
他从数万株棉苗中细细筛查,终于发现了一株符合条件的天然杂交变异株。由此起步,又是一番艰苦的育种和系统选优工作。1959年,他育出了中国第一个长绒棉品种,浩瀚沙海中开出了一大片白胖胖的“中国绒花”。带着“打胜仗”的喜悦,人们将其命名为“胜利一号”。
陈顺理依然没有停下步子。向着丰产、优质、推广价值大的目标,一次又一次发起新的“进军”。
历时8年,新品种“军海一号”问世,1976年至1985年,“军海一号”累计创收4.3亿元。此后,“新海8号”“新海11号”……
每个新品种背后,都是汗水、坚持和知识分子身上那种深沉的家国情怀。
20世纪80年代初,陈顺理作为中国棉花学习组成员前往埃及考察调研。在尼罗河三角洲的棉田里,他被“吉扎45”深深吸引了——这种超级长绒棉的亩产比我国足足高出一倍多。
他攥着资料沉默不语……
于是,整个考察期间,他推掉了接待方的其他安排,紧紧盯住了“吉扎45”。
回国后,他开始了又一轮攻坚。那些年,全连的午休号声从未唤回过他;深夜,他屋里的灯火总是最后一个熄灭……数年鏖战,这才有了后来媲美甚至超越“吉扎45”的“新海”系列。
他的儿子曾这样诉说:“父亲几十年来只休过一次探亲假,在老家住了3天,就急急忙忙赶回塔里木了。每次出差回来,父亲总是先去看他的宝贝试验田……”
陈顺理的心,留在了这片满目棉铃的土地。曾经几次有其他省份科研单位用优厚的待遇挖他,都被他一口回绝:“哪里也不去!活着,就在这里干一辈子;死了,骨头就埋在塔里木。”
1999年,76岁的他,永远长眠在了这片热土……
如今,新疆长绒棉的品质享誉全球!
(本报记者 赵明昊 方曲韵 靳昊 孙金行 本报通讯员 王梦琳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