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华社珠海10月27日电（记者王浩明）日前，以“智算赋能·共赢未来”为主题的2021 CCF全国高性能计算学术年会(简称CCF HPC China 2021)在珠海·横琴召开。作为全球三大高性能领域的学术会议，CCF HPC China 2021是我国在高性能领域硬实力的一次综合展示。

　　高性能计算与人工智能计算有何异同？为何要将多个算力中心联成算力网络？而未来世界又将怎样被算力网络改变？大会期间，华为集群计算总经理朱照生接受了记者的专访。

　　图：华为集群计算总经理朱照生在大会期间接受采访

　　高性能计算和人工智能计算——一枚硬币的两面

　　从语音识别到人脸识别，从自动驾驶到精准医疗……近年来，人工智能的发展为人们所熟知，而这背后都有赖于算力的支持。

　　在朱照生看来，算力已经成为一个国家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和数字世界的生产力。而高性能计算和人工智能计算，构成了算力这一枚完整硬币的两面。

　　不过，对于高性能计算和人工智能计算，不少人在概念上有所混淆，甚至从数值上简单比较两者的算力就评判其优劣。朱照生介绍，高性能计算和人工智能计算各有特点，高性能计算对字长要求高，而人工智能计算对IO能力、也就是输入输出的能力要求非常强。高性能计算的任务主要是数值模拟，如各类科学与工程计算；而人工智能计算主要是做数据拟合，如各类视觉、语音、文本、语义类计算。

　　“就好比一个是大卡车，一个是大巴车，理论上也可以用大卡车运送旅客，用大巴车运送货物，但质量和效率肯定不是最佳的。”朱照生说。

　　事实上，在物理世界中的需求是多样的，既需要擅长运送货物的卡车，也需要乘用舒适的大巴车。很多应用场景无法单独靠高性能计算或者人工智能计算来高效完成。如天气预测、材料设计、药物发现等，都需要高性能和人工智能计算的相互辅助、相辅相成。

　　“因此，技术要长久的发展下来、更好地服务于社会，它的各个方面都要非常均衡、全面的发展；无论是做科学的探索、技术的创新，还是企业的生产应用，计算的需求一定是均衡和全面的。高性能计算和人工智能计算分别解决不同的计算问题，他们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互补关系。”朱照生说。

　　而在未来，高性能计算与人工智能计算能否融合成一种“大一统、且各自高效”的计算集群？朱照生认为，可能要把答案留给未来。

　　“也许未来有这样的集群出现，可以同时刻承载这两种类型的计算需求。当前来看我们认为还是并存，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，就像人的左右脑和左右手一样，有各自擅长的地方。”他说。

　　“算力中心”和“算力网络”

　　随着数字经济进入新发展阶段，算力已成为基础的核心资源之一。然而，对于很多科学研究人员和企业研发人员来说，算力仍然是一个“奢侈品”——一方面，获取成本太高；另一方面，使用门槛太高。

　　关于算力的成本，朱照生举例，目前CFD领域，一个发动机的叶片的仿真就需要1000核计算一周的时间，当前的算力平台无法支撑发动机全量仿真的计算，而建设这样的一个算力平台，可能需要一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，无论是时间成本还是财务成本，对于很多机构是难以承受的。

　　因此，算力平台的集约化建设、服务化使用势在必行。这就好比集中供电的演进，电刚发明的时候，大家得自己买发电机，费时费力费钱，而1882年爱迪生建起第一座中央发电厂后，集中供电照亮了整个曼哈顿。

　　算力中心的建设，可以让企业、科研机构和高校甚至个人按需租用，快速便捷地获取可靠、可信、普惠的算力服务，而且可以形成一个专家加行家的产业生态圈，高性能计算、人工智能计算专家和各行各业行家的专业知识快速融合，创造更多价值。此外，集约化建设还可以提升能源利用率和算力利用率，节能减排的同时通过软硬件联合优化提升算力利用率CUE（Computing Usage Effectiveness），即提升应用真实获取的性能，即有效算力。

　　再下一步，一个个独立的算力中心可连成算力网络。朱照生说，算力网络的本质是服务化，从最终用户的角度来看，算力网络要解决两个问题，第一个是广覆盖，无论是算力中心附近，还是没有建算力中心的区域，都可以使用算力，获取均衡的、无差别的服务。第二个是深应用，让用户深度用起来。为满足众多用户的多样性需求，在实践中，可以考虑将高性能计算中心、人工智能计算中心和一体化大数据中心进行统一规划和一体化建设，形成一个整体的解决方案，无疑能让算力服务的效率更高、使用更便捷。

　　今年5月，国家四部门联合发布《全国一体化大数据中心协同创新体系算力枢纽实施方案》，明确提出布局全国算力网络国家枢纽节点，启动实施“东数西算”工程，构建国家算力网络体系。

　　“算力网络”适时登上了历史舞台——像电网把发电站连接起来一样，将算力中心进行联网，为广大用户提供算力服务。

　　“基础设施类服务的特点是：覆盖广、易于用，作为数字世界生产力的算力也不例外。多个算力中心相互联接，形成一种广覆盖、提供易于使用的算力服务，是算力发展的必然趋势。”朱照生说。

　　算力网络如何赋能未来世界

　　第二次工业革命，是电力引领人类从“蒸汽时代”走向“电气时代”，而电网的建立，让电力走进千家万户，成为电气时代走向繁荣的重要标志。以信息技术为先驱的第三次工业革命，背后的支撑是互联网的发展与普及。

　　朱照生认为，未来三到五年，将是算力网络发展的“黄金时代”，算力网络有潜力像曾经的电网和现在互联网一样，会更好地服务于物理世界。然而，要尽快实现这种雄心，就要尽可能让算力成为普惠易得的基础设施类服务。

　　“未来任何一个地方一个人，无论他是在西部的边陲，还是东部的上海，他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按需计算。而且数据集也不需要再拿硬盘拿光盘去拷，因为算力中心已经汇聚了足够丰富的数据集，他想要什么鼠标点一下拖过去，把他的想法构想放进去算就行了。”朱照生这样描绘未来的场景。

　　对于中国如何抓住新一轮数字经济发展的机遇，朱照生说：“我们集中力量办大事，建好多样性算力中心，形成算力网络，以算力网络激发千行百业智力资源，汇聚各类大模型、大应用；降低科研机构、企业和个人使用门槛。将来我们的工业都能够按需获取算力服务的话，我们整个工业一定会上一个更大的台阶。”（完）